(Susie編譯)目前,全國範圍內的新冠病毒追溯檢測已經在全美開展,疫情爆發時間點也隨之前移。但這一檢測在華盛頓州的實施並不算順利。
迄今所知,全美最早的新冠肺炎死亡病例分別發生在2月6號和2月17號,都是在死亡後數月的屍檢中獲取樣本並化驗確診。但華盛頓州這樣的屍檢和追溯工作並沒有開展,因為各縣市政府都把工作重點放在了控制現有的疫情工作上。
斯諾霍米甚縣(Snohomish)的法醫馬修·萊西(Dr. J. Matthew Lacy)指出︰「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初期遺漏了不少新冠病例。年初這些病例匯報過來的時候,要麼沒有症狀報告,要麼被當做了其他疾病。」
金縣的法醫辦公室對自4月中旬送來的屍體都進行了病毒檢測,並查出了多例染有COVID-19 病毒的案例。該辦公室同時送出了一些血液樣本,並發現一名2月6號死亡的女性體內的抗體數量已經僅低於檢測陽性數值。法醫檢測副主任妮可·雅里德(Nicole Yarid)計劃把更多檢測開展起來,並指出即使那名女性並非死於新冠肺炎,對其進行進一步化驗,確認其體內是否有新冠病毒跡像也是非常有價值的。此外該辦公室也計劃開展更多的回溯性檢測。
然而,回溯性檢測固然可以幫助解鎖關於COVID-19的更多信息以及其傳播時間線,但實施起來並非易事。因為法醫及醫務檢測工作人員只能獲得一小部分自然死亡屍體的化驗權,比如意外或者可疑死亡案例。而這些屍體中又只有一小部分可以被解剖,從而獲取血液和細胞組織樣本。所以想要檢測年初因與新冠肺炎相似症狀死去的多數病例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些屍體早就被掩埋或焚燒了。
這就留下了不少未解之謎
85歲的杰拉爾丁·莫里(Geraldine Mowrey 簡稱 Geri),今年2月13號於好撒瑪利亞人醫院(Good Samaritan)去世,死亡證書上註明的死因是急性缺氧性呼吸困難和多葉性肺炎(multilobar pneumonia),而這也是新冠肺炎的常見症狀。
Geri相依為命了32年的丈夫保羅·莫里(Paul Mowrey)提到,Geri在走之前曾與吸入性肺炎做過很長時間的鬥爭,且生前一直在南山(South Hill)的養老院療養。就在還有一週就能出院的時候,Geri染上了肺炎,且這次她已經不能自己呼吸,徹夜佩戴氧氣面罩也無濟於事,病情急轉直下。這一切都發生在該養老院報告其首例新冠病毒病例的數月之前。
莫里知道Geri很可能不是死於新冠肺炎,但他忍不住會這樣揣測。「我既希望她染的是新冠肺炎,又不希望是。希望是,因為這樣我就能理解她為什麼走得那麼快了。希望不是,因為誰也不想死於一個當時全國都不明所以的疾病。」
5月分,華州衛生部因宣佈會重新審查今年的3000多例疑似因新冠肺炎死亡的案例數據而登上了新聞頭條。但是衛生部數據主任凱蒂·哈欽森(Katie Hutchinson)同時指出,這其中多數因肺炎、急性呼吸困難和缺氧而死亡的案例應該都與新冠肺炎沒什麼關係。
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的研究員發現,COVID-19的社區傳播是從今年1月末和2月初開始的,但是傳播力度有限。同時哈欽森也說到︰「想要追踪所有的3000例死亡顯然是不可能的。絕大多數此類案例裡都沒有血液或者組織樣本可供化驗,而且即使有我們也不想去驗,因為它們很可能是過去一年裡由新冠肺炎類似的其他原因導致的死亡。」
目前華州的追溯工作重心都放在數據分析上,以查明官方記錄裡缺失了多少死亡案例。針對「超額死亡 」數字的研究表明,華盛頓州跟其他遭受病毒嚴重打擊的各州相比,因新冠導致的死亡人數並不是很多。不過這一數字並不能完全表明新冠病毒的致死率,因為它同時也受到了疫情期間隔離帶來的其他死亡率下降的影響。哈欽森指出,「我們很可能無法得知COVID-19到底奪去了多少人的生命。」同時州政府官員普遍認為,現有的死亡數字肯定是少算了。
除了未被診斷的死亡案例,州政府還另外發現了100份死亡證明,它們都被醫生將COVID-19列為了致死原因。這些死者都沒有接受過核酸檢測或者檢測陽性,因此也未被算入華州的新冠死亡總數人內。與此同時,華州也計劃祛除一部分感染但並非因新冠病毒致死的死亡人數,其中包括因槍殺死亡的5例。
搜尋錯失的死亡案例
當全國第一例死亡病例在加州的聖克拉拉(Santa Clara)宣佈被發現時,州長加文·紐瑟姆(Gavin Newsom)下令讓全州的醫務檢測工作人員和法醫們對早前的死亡屍體進行追溯檢驗。這一政令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爭議。而在首例死亡出現在2月26號的華盛頓州,這樣的全州動員並沒有出現。追溯責任被下放到各個縣市,工作重點依然放在應對當前形勢上。
位於本頓縣(Benton)和斯諾霍米甚縣的一些醫務檢測人員和法醫們聲稱,過去這段時間內他們並沒有碰到過可疑的死亡案例。斯諾霍米甚縣的法醫雷斯(Lacy)也指出,自己絕對沒有在屍檢解剖中錯過新冠病毒導致的死亡案例,並指出,「新冠肺炎死亡導致的組織損壞是非常明顯的,不可能錯過。」 但同時他也表明,那些未送到他辦公室,或者只在其辦公室做了體外檢測的屍體不排除有被錯過的可能。
而亞基馬縣(Yakima)的法醫吉姆·柯蒂斯(Jim Curtis)也指出,他很懷疑一些經手過的屍體是否死於新冠病毒,當時他沒有樣本可以化驗。「如果那些屍體現在被送進來,我一定會對它們進行COVID-19病毒檢測。」
一些醫務檢查人員很想做追溯性檢測但苦於沒有資源。雷斯說疫情隔期期間,他的辦公室有人放假也有人要加班,因為這期間因為毒品致死的病例又多了起來。而對另外一些地區,包括本頓、皮爾斯(Pierce)、斯卡吉特縣(Skagit)、斯波坎(Spokane)和亞基馬縣的檢測辦公室來說,對現有的屍體進行全面檢測都很難做到。因為在當地,只有死前出現過新冠病毒跡象的屍體才能得到檢測。
另一邊,金縣的檢測辦公室已經實現了全部屍體的全面檢測,期間運用了他們自己創建的「無標」(off-label)測試器,並獲得了州實驗室的批准。同時該辦公室也對還在停屍間的27具屍體進行了鼻拭子檢測,目前沒有檢測到陽性。此外,它們與華盛頓大學合作,檢測了自去年11月至今因肺炎和呼吸性疾病死亡的39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