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疫情期間很多企業轉為遙距工作(亦稱在家工作),從而增加了僱主對員工監控軟件的需求;通過監控軟件讓僱主以數字方式「串門」(drop in )員工的電腦,確保他們完成工作。
監控軟件被稱為「tattleware」或「bossware」,一旦安裝了該軟件,管理人員和僱主就可以更深入地讀取員工在電腦上所做的一切,甚至可以當實時監控工具使用,可得知員工的在線時間、使用什麼應用程序、瀏覽記錄、電郵、聊天、電話記錄,甚至可以截取屏幕截圖以及連接網絡攝像頭等。雖然這有助管理員可以完全深入了解他們員工一天的運作,但採用監控技術讓員工感不安。
在最近對2000名僱主進行的調查中,虛擬私人網路服務提供商 Express VPN 發現有 78% 僱主會使用監控軟件來追踪員工的表現或在線活動。當中超過半數的僱主表示是在過去六個月開始使用監控軟。
報告稱:「僱主對監控軟件越來越感興趣的最大驅動因素是他們對公司狀況的不確定性和不安,以及員工是否正在做該做的事情來維持整體業務績效。」
調查指出有許多僱主對大流行期間被迫轉向遠程工作感到緊張。他們想知道員工是否在工作,還是花半天時間看YouTube視頻。加上由辦公室到在家工作,僱主坦言感到對他們的業務缺乏控制。他們對無法親自監察員工感到不安,並表示他們不相信他們的團隊在沒有直接或軟件監督的情況下工作。一名僱主表示,監控軟件有助於「確保工作正常運行」。另一人表示,這有助轉達無論是在辦公室工作還是遠程工作,公司仍然對他們有期望的。
軟件使用增加源於許多僱主因疫情被迫讓員工家居工作,未能如常監督員工,因此擔心員工偷懶,影響公司整體工作進度。
但員工卻有相反看法。
在該研究中調查的 2,000 名全遠程或混合工作者中,有 59% 受訪者表示,由於僱主對他們進行監控,他們感到壓力或焦慮。另有43%的人表示,這種監視是違背了僱與員工之間的信任。有員工覺得他們一直在被監視,並報告說他們感到不人道。這也導致有些人不敢休息;有些則感到壓力很大,需要不斷在線以提高他們的數據,即使他們不曷在進行有效益的工作。
ExpressVPN 副總裁哈羅德•李(Harold Li)表示:「工場上互相尊重和信任對員工的高效率和準成度有重大影響。我們的研究清楚地表明,依賴監控策略的僱主,更有可能讓員工不滿的情況下營造出有害的工作文化,以及增加離職率。」
超過一半的受訪員工表示,如果僱主決定實時監控措施,他們將會辭職,並表示監控代表對員工缺乏信心,因此亦沒必要為公司效力。
員工亦擔心公司對監控所得數據的利用,例如因在線活動內容將其解僱等。雖然很多員工已認為自己被公司監控,但仍然有三成多人會使用工作電話或電腦做一些「被老闆發現時會尷尬的事情」,例如尋找新工作,與朋友聊天以及瀏覽不適當網站等。
儘管這些監控程序聲稱將提高公司工作效率,但有證據表示監控適得其反,甚至有員工會「玩把戲」。
資訊科技研究和顧問公司 Gartner 最近對 2,400 名知識工作者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員工因對付監控系統而假裝工作的可能性增加了近兩倍。研究型諮詢公司Global Workplace Analytics總裁凱特·利斯特(Kate Lister)解釋說︰「當你把員工當孩子一樣對待時,他們會表現得像個孩子一樣。當員工被賦予目標時,他們會盡最大努力去完成。其他任何事情只會降低他們的表現。」
監控軟件公司Hubstaff、Time Doctor、ActivTrak 或 Awareness Technologies 等報告稱,在大流行期間業務蓬勃發展,產品銷量增加了一至兩倍。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候,有七成美國勞動人口都居家工作,令監控軟件需求大大增加。根據最新的蓋洛普民意調查(Gallup Poll),一半受訪兼職員工還是遠程工作。
這趨勢很可能會持續一段時間,有不少大型企業已公佈了永久性居家工作和混合工作模式計劃。預計到2027年,全球員工遠程監控軟件市場將達到13億美元。
到目前為止,幾乎沒有任何法律限制公司對員工的監控活動。 1986年通過的《電子通信隱私法》(Electronic Communications Privacy Act)允許僱主出於 「合法業務相關目的」情況下,監控員工口頭或書面通訊。
美國一些州份有更嚴格的限制,例如康涅狄格州和特拉華州,如果員工的電子郵件或互聯網活動受到監控,則需要提前通知。而科羅拉多州和田納西州要求僱主制定書面電子郵件監控政策。
監察行為雖然合法,但非常不道德。員工瀏覽記錄以及一天的流程都是個人私隱,不應被監視。有專家警告說,秘密監視會損害士氣、信任和公司聲譽,因此通知員工有關公司的監管制度至關重要。專業人力資源公司 Robert Half 的高級區域總裁當•菲(Dawn Fay)指,使用這些監控技術的公司和組織應該與團隊進行多次溝通,並保持透明度。
Robert Half 調查的辦公室工作人員中有超過一半對數字監控持開放態度,如果監控能為員工帶來額外好處,例如利用數據作出關於獎金,加薪和晉升的決定,他們都會支持。但仍然有近46%受訪者表示不希望公司出於任何原因跟踪他們的在線活動。
大多數監控支持者的論點都歸結同一個看法,指密切關注員工將使他們更有效率,並且不浪費公司時間;但對該主題的研究發現了喜憂參半的結果。過去一年,越來越多證據表明,居家工作比現場工作更有效率。普華永道(PwC)在去年冬季調查中發現,52% 受訪美國高管表示,實施居家工作後與疫情流行前員工工作效率明顯有增加。有員工指已有足夠證據證明居家工作沒有影響員工工作效率,監視軟件根本不起重大作用,因為公司的管理問題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