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編譯)在十多年後,華盛頓州選民將首次為該州最大的公共法律辦公室選出新的領導人。但是華盛頓州的檢察長的職責是什麼?在鮑勃·弗格森(Bob Ferguson)領導檢察長辦公室的12年裡,這個職位發生了哪些變化?
為了回答這些問題,《Crosscut新聞》採訪了三位擔任過該職務的人,分別是決定不再競選第四個任期的民主黨人弗格森、共和黨籍的羅布·麥肯納(Rob McKenna);以及後來成為華州州長、民主黨籍的克里斯·格雷戈爾(Chris Gregoire),以獲取更多信息和見解。
在1993年至2005年擔任檢察長的格雷戈爾說︰「最簡單易明的解釋是,總檢察長是整個州的律師,代表州內的所有機構、高等教育機構以及消費者。如果華州居民作為消費者受到不公正對待,檢察長將代表他們。」
作為一個擁有近800名律師的團隊,檢察長管理著該州最大的公共法律事務所,負責代表州政府機構出庭,同時透過執行法律保護華盛頓州居民的權利,包括消費者保護、民權訴訟以及環境保護,為整個州的利益服務。
麥肯納從2005年到2013年擔任華州檢察長一職。他指出,與其他州不同的是,華盛頓州政府機構無法擁有自己的法律團隊。他說︰「不管是州交通局(DOT)或是懲教署(DOC),都沒有法律顧問辦公室。所以在我擔任檢察長期間,我們是全國第五大的檢察長辦公室。」
由於華盛頓州擁有一個龐大而強大的檢察長辦公室,因此該州一直在主導著主要的國家級消費者訴訟,這包括了一系列對菸草公司、抵押貸款放貸人和鴉片類藥物製造商的成功訴訟。
現任檢察長弗格森自2013年以來一直領導該辦公室,他表示檢察長辦公室在維護公平和正義方面非常重要。他認為,檢察長的一個關鍵職責之一是對那些不守法則的有影響力的實體進行限制,以保護普通公民的權益。他舉例說︰「如果你是華盛頓州中部的一名農場工人,真的有機會與對你不公平的公司對抗嗎?如果Comcast在沒有任何原因下,在賬單上多收你五美元,你有什麼機會讓他們為此負責?老實說,機會真的很小。」
儘管消費者保護是檢察長辦公室的一項重要職責,但近年來,一些備受關注的民權案件,特別是弗格森對特朗普政府的移民政策提起的訴訟,使檢察長的工作在公眾視野中變得更加引人注目。
保護消費者
因為華盛頓州的城市和縣負責刑事起訴,所以大約98%的檢察長案件都是民事案件,而不是刑事案件。而當該辦公室進行刑事起訴時,通常涉及嚴重、複雜的罪行,通常人口較少的縣或市會為此請求協助。
格雷戈爾說︰「當涉及刑事方面時,檢察長的作用確實非常有限。檢察長通常只參與一些注目的案件,特別是一些對於沒有經驗來處理的案件,例如一級謀殺案。」
該檢察長辦公室的大部分民事訴訟集中在執行該州的《消費者保護法》上,該法涵蓋了欺詐商業行為和反壟斷的打擊。最近的一個例子是弗格森針對雜貨連鎖巨頭克羅格(Kroger)和阿爾伯森(Albertsons)之間的合併提起的訴訟。該案件反映了檢察長辦公室致力於維護公平市場競爭和保護消費者權益的努力。
弗格森在今年稍早的一份聲明中表示︰「合併將導致消費者選擇減少、競爭減弱,從而導致價格上漲,這不利於消費者利益,因此這個訴訟旨在阻止這次有害的合併。」
格雷戈爾作為檢察長的其中一個重要成就是,她作為一位主要談判代表,參與了一起大規模的跨州煙草案的談判,該案於1997年達成了創紀錄的和解協議,只要煙草公司繼續經營,50個州都將獲得數千億美元的持續付款。預計到2025年,華盛頓州將從菸草公司獲得總計45億美元的資金,用於醫療保健和預防吸煙計劃,這對於保護公眾健康和減少吸煙相關疾病具有重要意義。
格雷戈爾提到,這起訴訟是由一位名叫傑弗里·威甘德(Jeffrey Wigand)的菸草公司內部告密者披露的文件引發的。這些文件揭露了菸草公司的內部秘密和不正當行為,包括隱藏菸草對健康的危害以及操縱尼古丁含量等。她對此感到非常震驚和憤慨。
格雷戈爾說︰「一開始只有幾個州提起了訴訟,但其他州很快就加入進來,試圖把整個團體團結起來。最終達成了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和解協議。」
在任期內,檢察長麥肯納參與了一起針對國家抵押貸款機構詐欺行為的多州集體訴訟。最終,雙方在2012年達成了250億美元的和解協議,其中華盛頓州獲得了6.48億美元。這些資金用於提供抵押貸款救濟,幫助數千名華盛頓州的房主擺脫了困境,這對他來說是非常令人滿意的結果。
《Crosscut》提到了弗格森在消費者保護領域的一項重要訴訟。他採取了行動,追究鴉片類藥物產業鏈的責任,這是因為這一行業的行為導致了華盛頓州的成癮和過量服用危機,在過去15年中已經導致全州超過17,000人死亡。最初,弗格森的辦公室曾與其他州一起作為集體訴訟的一部分。儘管有國家級的和解方案,但弗格森認為這並不足夠,他選擇了拒絕這些方案,決定單獨追究華盛頓州的案件,以獲得更好的結果。
這是一次經過深思熟慮的冒險,最終證明是正確的,因為他的團隊成功地為州政府爭取了更多的賠償金。根據檢察長辦公室,個別鴉片類藥物案件的和解案件,包括今年與強生公司(Johnson & Johnson)的協議、2022年與普渡製藥公司(Purdue Pharma)的協議以及與其他公司的和解,總共為華州醫療保健和治療計劃帶來了12億美元的資金,比州政府接受國家級和解方案多出約1.13億美元。
弗格森表示,他的團隊的能力和經驗是決定性因素,「我可以拒絕全國性的和解,因為我知道我有一個團隊來處理我們的案件。而我知道對於許多我的同行來說,他們的團隊還不夠龐大,或沒有專業知識來做到這一點。」
當然難免有不順利的時候。在弗格森任內,約800起消費者訴訟中,辦公室輸掉了兩起,其中包括一起長達五年的針對連鎖二手商店Value Village的案件。由於法律規定,如果敗訴,州政府必須承擔被告的法律費用,因此辦公室從其成功的訴訟案件中撥出了約1000萬美元的資金。他解釋說︰「我們會從成功的案件中預留資金來應對這種情況,以確保不必讓納稅人為此買單。」
針對特朗普政策的突顯反對
2017年1月,在特朗普政府頒布了針對七個主要穆斯林國家公民的旅行禁令和暫停原有的難民接納項目後,華盛頓州成為了第一批對其提起合法挑戰的州之一,而弗格森是該行動的主要發起者之一。這一舉動使他在全國範圍內受到了廣泛的關注和讚譽,因為他代表了州政府和人民對特朗普政府政策的抗議和法律挑戰。
2015年,弗格森成立了以前助理檢察長和西雅圖市議會議員陸榮昌(Wing Chong Luke)命名的民權部門,而且該部門是對特朗普簽署頒布的穆斯林禁令提起的第一起訴訟的主要推動者之一。儘管當初他並沒有預料到會對總統提起訴訟,但他和他的團隊仍然堅定地站在民權的立場上,繼續進行法律鬥爭,最終從聯邦法官詹姆斯·羅巴特(James Robart)那裡贏得了對禁令的暫停裁決。之後,第九巡迴上訴法院的裁決也支持了弗格森,他指出特朗普政府「對總統權力做出了令人震驚的寬泛解釋。」
該案件佔據了全國頭條新聞,華盛頓州的其他總檢察長也曾代表該州居民的利益起訴聯邦政府或在美國最高法院為本州辯護。檢察長不僅要保護州內居民的權益,還要捍衛州政府的權威和利益。
麥肯納在擔任檢察長期間,反對《歐巴馬醫改》(《平價健保法案》)中的強制性規定,該規定要求所有人購買醫療保險,並於2010年起訴歐巴馬政府。儘管他在最高法院敗訴,但該法案於2019年被國會廢除。
麥肯納也曾在美國最高法院為該州的「前兩名候選人」初選制度辯護,在該制度下,華盛頓州選民無需申報黨派。2008年,最高法院以7比2的比數裁定支持該州的初選制度。麥肯納在法庭上成功地主張了該制度的合理性,強調了它對政黨的第一修正案權利沒有侵犯。
就他而言,弗格森並不認為總檢察長辦公室變得更加政治化,他迅速指出,他的辦公室今年也加入了針對拜登政府的多州訴訟,該訴訟涉及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對墮胎藥米非司酮的政策。弗格森說︰「很多人打電話來說,對拜登政府提起訴訟會帶來尷尬,但我們這樣做是為了捍衛華盛頓州居民的權利。」
檢察長除了負責司法職責外,還承擔了執行州內環境法規的責任。格雷瓜爾在擔任州生態部負責人期間與聯邦政府談判達成了一項協議,之後作為總檢察長,她的任務就是執行該協議。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弗格森擴大了環境部門的規模,並將許多公司告上法庭,其中包括成功起訴皇冠資源公司(Crown Resources),該公司是華盛頓州中北部已關閉的巴克角山(Buckhorn Mountain)金礦的所有者,該公司被發現違反環境法規共3,539次。
展望州長官邸
擔任檢察長是進入州長競選的常見途徑,因為這個職位提供了與政府機構和公共政策相關的豐富經驗,以及對州內事務的深刻理解。
現在,弗格森希望成為下一任州長官邸的主人,而他絕對不是第一個嘗試從總檢察長一躍成為州長的人。共和黨人肯·艾肯伯里(Ken Eikenberry)曾於1981年到1983年任職檢察長,他在1992年競選州長,但以微弱劣勢輸給了民主黨人邁克·洛瑞(Mike Lowry)。格雷戈爾在擔任三屆檢察長後於2004年當選州長,並在州長官邸度過了八年。麥肯納在2012年參加州長競選,對手是現任州長杰伊·英斯利(Jay Inslee),但以微弱的差距落敗。
在目前的檢察長競選中,選民將在民主黨人尼古拉斯·布朗(Nicholas Brown,前華盛頓州西部聯邦地區檢察官)、民主黨州參議員曼卡·丁格拉(Manka Dhingraa,來自雷德蒙德)和現任帕斯科市(Pasco)市長、共和黨人皮特·塞拉諾(Pete Serrano)之間做出決定。
格雷戈爾表示︰「雖然沒有一種經驗可以完全準備你成為州長,但擔任檢察長可以提供一些寶貴的經驗和技能,使你更有能力應對州政府的職責和挑戰。」
他說︰「作為州政府的首席法律顧問,檢察長必須代表州各個機構,並且必須在處理案件和制定政策時考慮公眾利益。這需要對政府體系和機構職責的深入理解,這種理解可以為日後擔任州長提供寶貴的經驗和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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