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Zita
疾病的爆發不但改變了人類的生活進程,有時還預示著整個文明的終結。 2019年末出現的冠狀病毒肺炎病毒(COVID-19)因為傳播速率和其致命程度,三個月後被世界衛生組織宣佈為「世界大流行」(pandemic),與歷史中肆虐全球的瘧疾、結核病、麻風病、流感和天花等可以相比。由公元541年的查士丁尼大瘟疫(Plague of Justinian)、14世紀的黑死病(Black Death)到現在的新冠肺炎—這些疾病的由來是什麼?當中奪取了多少性命?人類如何從歷史中學習?
*M = 百萬
名稱 | 時間 | 類型/人類前宿主 | 死亡人數 |
安東尼大瘟疫 Antonine Plague | 165-180 | 被認為是天花或麻疹 | 5M |
日本天花 Japanese smallpox epidemic | 735-737 | 天花病毒 | 1M |
查士丁尼瘟疫 Plague of Justinian | 541-542 | 鼠疫桿菌 | 30-50M |
黑死病 Black Death | 1347-1351 | 鼠疫桿菌 | 200M |
新世界天花爆發New World Smallpox Outbreak | 1520開始 | 天花病毒 | 56M |
倫敦大瘟疫 Great Plague of London | 1665 | 鼠疫桿菌 | 約10萬 |
意大利瘟疫 Italian plague | 1629-1631 | 鼠疫桿菌 | 1M |
霍亂大流行1-6 Cholera Pandemics 1-6 | 1817-1923 | 霍亂弧菌 | 1M+ |
第三瘟疫 Third Plague | 1885 | 鼠疫桿菌 | 12M (中國及印度) |
黃熱病 Yellow Fever | 1800年代後期 | 蚊子 | 10-15萬(美國) |
俄羅斯流感 Russian Flu | 1889-1890 | 相信是H2N2(禽源) | 1M |
西班牙流感 Spanish Flu | 1918-1919 | 甲型H1N1流感病毒(豬) | 40-50M |
亞洲流感 Asian Flu | 1957-1958 | 甲型H2N2流感病毒 | 1.1M |
香港流感 Hong Kong Flu | 1968-1969 | 甲型H3N2流感病毒 | 1M |
愛滋病毒 HIV/AIDS | 1981-現在 | 人類免疫缺乏病毒(黑猩猩) | 25-35M |
豬流感 Swine Flu | 2009-2010 | 甲型H1N1流感病毒(豬) | 20萬 |
SARS | 2002-2003 | 冠狀病毒(蝙蝠,麝香貓) | 774人 |
伊波拉 Ebola | 2014-2016 | 伊波拉病毒 | 超過1萬人 |
MERS | 2015-現在 | 冠狀病毒(蝙蝠,駱駝) | 850人 |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 COVID-19 | 2019-現在 | 冠狀病毒(可能是穿山甲) | 超過4萬人 |
以上列出的死亡人數是根據現有研究得出的最佳估計,然而諸如查士丁尼瘟疫和豬流感的數字不時根據新證據進行辯論。
史上最致命的病毒 足夠摧毀一個帝國?
回顧歷史,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病毒莫過於黑死病,這鼠疫通過跳蚤傳播給人類,奪取了歐洲30%至50%共兩億人口的性命,他們用了超過200年的時間來恢復原狀。天花病毒早在19世纪的歐洲,每年奪取約40萬人的性命;天花病毒亦殺害了近九成的美洲原住民,史上第一枝疫苗的研發就是用來對抗天花病毒的。隨著新證據的發現,查士丁尼瘟疫的死亡人數仍在爭論中,許多人認為這是加速羅馬帝國衰落的一個因素。
在許多古代社會中,人們相信神靈會給應得之怒的人帶來疾病和破壞。這種不科學的看法常常導致災難性的反應,導致數千人—甚至不是數百萬人—死亡。就查士丁尼瘟疫而言,東羅馬帝國學者及古代史學家普羅科匹厄斯(Procopius of Caesarea)追溯到其鼠疫的起源來自中國和印度東北部,病毒通過地中海港口進入了拜占庭帝國(Byzantine)。
儘管普羅科匹厄斯很清楚地理和貿易在疫情蔓延中的關聯,但他還是把爆發歸咎於查士丁尼皇帝 ,宣布他要麼是魔鬼,要麼就是犯下彌天大錯以致上帝對人類施加這樣的懲罰。一些歷史學家發現,這一事件可能破壞了查士丁尼皇帝重新統一羅馬帝國的原因,並標誌著黑暗時代的開始。
一傳十 十傳百:流行病的感染威力
科學家使用一種基本方法來追踪疾病的傳染性,稱為生殖數—也稱為R0。 這個數字告訴我們,平均而言,每個病人都會感染多少「易感人群」。從圖片可見,麻疹高居榜首,R0範圍在12-18之間,傳染性最強。 這意味著在未接種疫苗的人群中,一個受感染的人平均可以感染12至18人。儘管麻疹可能是最致命的,但接種疫苗和畜群免疫可以遏制麻疹的蔓延。 疾病免疫的人越多,疫情擴散的可能性就越少,因此接種疫苗對於預防已知和可治療疾病的復發至關重要。
流行病終將怎麼結束?
儘管人類對現代大流行的反應速度緩慢且不完善,我們對疾病成因的理解已有所改善。瘟疫從來沒有真正消失過,當我們稍有不慎,低估病情的傳播,大流行的禍害只會在人類的歷史中不斷重覆。到底以往的疫病是如何結束的?科技發達的2020年為什麼仍不能鑑古知今,早早抗衡大流行?
「隔離」的開端—1347年,襲擊歐洲的黑死病在短短四年內奪走了2億人的生命。至於如何阻止這種疾病,當時人們對傳染病仍然沒有科學的了解,但是他們知道這與「鄰近性」有關。這就是為什麼威尼斯拉古薩市具有遠見的官員決定將剛到港口的水手們進行隔離,直到他們證明自己沒有生病為止。最初,水手在船上被拘留了30天,後來增加到40天,從此西方世界開始實踐「隔離」這個方法。
黑死病之後,倫敦從未真正休息過。從1348年到1665年間,鼠疫大約每20年出現一次,在300年中爆發了40次。每一次新的瘟疫,都有20%居住在英國首都的男女老少死亡。
到1500年代初,英格蘭實施了第一條「將病人隔離」的法律。凡是家中有感染者,他們的房屋外都會立著捆綁乾草的標桿,而感染者的家人到公共場所外出時,必須攜帶一根白色的桿子。當時不少人們相信貓和狗攜帶這種鼠疫,因此屠殺了成千上萬隻動物。
1665年的大瘟疫是數百年來爆發的最後一次,也是最恐佈的一次,鼠疫僅在七個月內就殺死了10萬名倫敦人。 政府禁止所有公共娛樂活動,並強迫感染者留在家中以防止疾病傳播。將病者關在家裡,將死者埋在萬人坑中,這無疑是殘酷的,但也可能是結束大瘟疫爆發的唯一方法。
公共衛生研究的勝利—在19世紀初期至中期,霍亂在英格蘭肆虐,造成數萬人喪生。當時流行的科學理論說,這種疾病是通過被稱為「黃褐斑」的骯髒空氣傳播。但是一位名叫約翰·斯諾(John Snow)的英國醫生懷疑這種神秘的疾病潛伏在倫敦的飲用水中。
像夏洛克·福爾摩斯(Sherlock Holmes)故事一樣,斯諾調查醫院記錄和停屍間報告,以追踪致命爆發的確切位置。他繪製了為期10天的霍亂死亡地理圖,並在廣受歡迎的飲用水井周圍發現了500宗致命感染。斯諾經過艱苦的努力,說服地方官員卸下了街上的飲用水泵把手,感染率隨即下降;然而,治愈霍亂並非一夜之間就能成功,但斯諾的努力影響了全球改善城市環境衛生並保護飲用水免受污染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