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編譯)西雅圖市議會在9月17日通過了兩項新法案,針對公共場所毒品相關行為和賣淫的法律。這些措施是為了更有效地管理城市秩序,並減少公共場所的違法行為。
第一項法案是在西雅圖的核心城區和大學區(U District)設立被稱為「禁毒區」(Stay Out of Drug Areas,SODA)的特定區域。在這些區域,法官有權禁止被指控犯下特定毒品相關罪行的人進入。
透過這種方式,該法律旨在減少這些區域內的毒品活動,並提高公共安全。法案由西雅圖市檢察官安·戴維森(Ann Davison)提出,並得到議員鮑勃·凱特爾(Bob Kettle)的支持,以8比1的票數通過,唯一反對票來自議員塔米·莫拉萊斯(Tammy Morales)。
第二項法案,其是在西雅圖北部的奧羅拉大道(Aurora Avenue)沿線制定賣淫遊蕩法和「禁止賣淫區」(Stay Out of Area of Prostitution,SOAP)。此措施的目的在於減少該地區的賣淫行為及與之相關的暴力事件。該法案由議員凱西·摩爾(Cathy Moore)提出,並以8比1的票數通過,莫拉萊斯再次成為唯一反對者。
包括SODA和SOAP區域周圍的企業主和居民在內的支持者承認,這些措施並不能徹底解決毒品和賣淫問題,但他們認為,區域設定和徘徊禁令對於瓦解城市中根深蒂固的毒品交易和賣淫行為是必要的。
包括無家可歸者倡議者、性工作者倡議者、公設辯護人和推動刑事及法律改革的倡導者在內的反對者批評,這些法案雖意在解決毒品和賣淫問題,但實際上可能對那些最脆弱的群體造成傷害,而且可能只是將問題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而不是真正解決造成社會混亂和犯罪的根本原因。
西雅圖在過去的幾十年裡曾嘗試設立SODA區,並曾有過以賣淫為目的的遊蕩罪的相關法律。到了2020年,市議會基於這些法律對低收入人群和有色人種產生的不成比例的負面影響,一致決定廢除賣淫徘徊法。廢除法案的發起人是前市議員亞歷克斯·佩德森(Alex Pedersen),他當時是市議會中較保守的議員之一。
這些法律的恢復凸顯了西雅圖市政治動態中的矛盾。一方面,新的市議會多數派更重視法律和秩序,透過重新設立某些法律來強化這一點。另一方面,許多西雅圖市民希望他們的城市能夠繼續在進步的政策制定上進行創新和實驗。
《禁毒區》
根據新的SODA法案,西雅圖市法院的法官可以對那些被指控或被判有輕罪毒品罪行的人頒發SODA區禁入令。此外,如果法官認為某人的某些行為,如攻擊、騷擾、盜竊、非法侵入、破壞財產或非法使用或持有武器等罪行與非法毒品活動有關聯,也可以禁止該人進入SODA區。
由於毒品交易被視為重罪,因此不在市法院的管轄範圍內,而是屬於金縣檢察官的責任。這意味著儘管市法院的法官可以對輕罪毒品犯罪行為頒發SODA禁入令,但他們無權對涉及毒品交易的重罪犯罪行為做出同樣的處理。
違反SODA令將被視為嚴重輕罪,最高可處以364天監禁和/或5,000美元罰款。
市檢察官戴維森提出了最初的SODA立法,並概述了兩個區域︰位於第三大道和派克街的市中心區,以及位於12大道和傑克遜街(Jackson Street)的唐人街-國際區。這些區域的選擇是基於這些地區毒品活動較為嚴重。
由議員凱特爾、羅布·薩卡(Rob Saka)、胡清雅(Tanya Woo)和喬伊·霍林斯沃斯(Joy Hollingsworth)提出的修正案擴大了唐人街-國際區SODA的範圍,並在貝爾敦(Belltown)、國會山、大學區和先鋒廣場(Pioneer Square)增設了額外的SODA區。
根據市議會政策分析師起草的備忘錄,增強警察在處理特定毒品交易熱點地區時的權力。透過這種新的法律授權,警察將有更多手段直接介入那些被認為是毒品交易活躍的地區,與那裡的人員互動,目的是瓦解或削弱這些毒品市場的活動。
然而,在同一份備忘錄中,分析師表示,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評估結果顯示這些命令在實際執行後能有效改善公共秩序、安全、生活品質或經濟活力。
分析繼續指出,僅僅透過禁止某些人進入特定區域的做法,未能解決他們的根本問題——毒品依賴,這可能導致他們在被禁區外重複犯罪。這種措施還會導致毒品交易從一個區域轉移到另一個區域,而不會真正減少城市範圍內的毒品交易活動。同時,此類排除令可能引起執法過程中的歧視性問題。
凱特爾在9月17日的市議會會議上強調處理城市問題時需要同情心和全面考慮社區的重要性,他說︰「對於受毒品和犯罪困擾的個體和家庭,社會應展現出同情和理解。我們還必須有智慧,著眼於整個社區、整個社區。因為犯罪和不安全感影響了居民的日常生活和社區凝聚力。」
他繼續說︰「雖然這項法案並不能完全解決毒品市場的問題,但它有助於打斷毒品交易的鏈條。法案的設計考慮了以往法律的教訓和經驗。」凱特爾的話反映了一個現實而務實的觀點,即單一措施難以完全解決複雜的社會問題,但可以作為一個有益的干預手段,以減少毒品交易對社區的負面影響。
議員丹·施特勞斯(Dan Strauss)在最後一刻提出了三項針對SODA法案的修正案,獲得了同事們的一致支持。這些修正案要求市政府收集數據並定期分析SODA區域,旨在監測和識別法案可能產生的意外後果,例如是否有效減少毒品活動、是否有任何負面社會影響等。此外,公共安全委員會(Public Safety Committee)也必須每兩年對政策進行一次重新評估,確保政策的持續性適用性和效果。
《禁止賣淫區》和遊蕩法
新的SOAP和賣淫遊蕩法由代表西雅圖北部第5區的議員摩爾發起,旨在解決奧羅拉大道上普遍存在的賣淫、性販賣以及由此引發的槍支暴力問題。
該法恢復了西雅圖的賣淫遊蕩輕罪,成年性交易的買賣雙方都可以構成此罪。法律的重新設立使得警察有權在目睹一些行動,包括反覆嘗試透過招手或攔截等各種方式引起路人或駕車人的注意,目的是吸引他們進行性交易後,可以進行逮捕。
新法律增加了警察可以在特定行為發生時,對涉嫌遊蕩賣淫者進行製止或逮捕。這些行為包括頻繁地接近停放的車輛、向車內探身甚至與司機交談,這些通常被視為試圖吸引或進行性交易的跡象。
此外,該法還新增了一項「促進為賣淫為目的徘徊」,旨在更有力地打擊那些在背後操作、利用他人從事性交易的犯罪活動。該措施表明法律對於打擊整個性交易產業鏈中的關鍵角色(即皮條客和販子)的決心,從根本上減少賣淫行為及其相關的犯罪和社會問題。
最後,新法律在北85街至北145街的奧羅拉大道沿線以及兩側的幾個街區設立了禁止賣淫區。與SODA法案一樣,SOAP法案允許西雅圖市法院法官禁止被指控或判定犯有遊蕩賣淫、賣淫、以賣淫為目的慫恿遊蕩或嫖娼罪的人從事賣淫活動。如果某人在這個區域內犯下的罪行被法庭認定與賣淫有關,同樣可以被禁止進入該區。
摩爾堅稱,她希望透過法律強化對那些購買性服務以及參與人口販賣的個體的執法力度,而不是簡單地懲罰賣淫者本身。她認為,應對性交易問題的更有效方法是將賣淫者和性販賣的受害者視為需要幫助的人,而不是犯罪者。因此,摩爾提倡警察在處理這些案件時,應將這些個體引導至提供援助和康復服務的機構,而非直接逮捕。
儘管市議會不能直接指定警察如何執行法律,摩爾透過引入修正案,加入了具體的條款來體現她的執法理念,即強調對性剝削受害者的保護和支持。這項修正案還包括為警察提供新的培訓,專注於如何與商業剝削的受害者合作。
摩爾在9月17日的會議上說︰「要求這個議會採取行動,來確保社區中每個人的安全,不僅僅關註一般的公共安全。要確保社區中的鄰居、商家、往返於小學、中學和高中的孩子們安全,甚至是街頭被販賣和賣淫的女性的安全。」
霍林斯沃思在最後一刻對該法案提出了一項修正案,要求對執行賣淫徘徊法時的相關數據進行系統收集和分析。這些數據包括被逮捕的人數、案件被轉介給市府律師的情況、起訴及案件駁回等情況。
施特勞斯對SOAP法案所提出的三項修正案與先前對SODA的修正案類似,主要聚焦於資料收集和對法案實施後果的持續分析。SOAP的修正案也以9-0的票數通過。
緊張局勢
SODA和SOAP在市議會的公眾意見徵詢階段受到了強烈的反對,反對者提出了反對這些法案的理由,並不時對議員進行辱罵。
這場衝突在9月10日的公共安全委員會會議上充分展現。超過60人發表了公眾證詞,只有大約十幾人表示支持SODA和SOAP。
委員會主席凱特爾在90分鐘後結束了公眾評論,當時所有報名作證的人都還沒有機會發言。就像今年多次發生的情況一樣,提前結束公眾評議引起了一些在場市民透過高喊「讓他們發言」和嘲笑聲來表達對會議處理方式的不滿。
然而,休會後情況並未改善,反而導致了更激烈的抗議行動,迫使議員們不得不採取更長時間的休會,並呼籲警力來清場。雖然最終警方沒有逮捕任何人,但這一過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反對者認為,這些法案雖然看起來是為了解決毒品和賣淫問題而制定的,但實際上卻無法有效地阻止這些活動及其引起的社會問題。更嚴重的是,這些法律可能對那些有藥物濫用問題的人或從事賣淫的人產生負面影響,使他們在尋求幫助和服務時面臨更多障礙。
反對者強調,在制定此類政策時需要更全面、更人性化的考慮,以確保法律既能有效打擊犯罪,又不會對已經處於不利地位的人群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這份反對者名單包括「性交易者權利與安全聯盟」(Coalition for Rights & Safety for People in the Sex Trade)、「性暴力法律中心」(Sexual Violence Law Center)、「脫衣舞孃也是工人」(Strippers are Workers)、「槍支責任聯盟」(Alliance for Gun Responsibility)、「西雅圖/金縣無家可歸者聯盟」(Seattle/King County Coalition on Homelessness)、「常青治療服務」(Evergreen Treatment Services)、「目的尊嚴行動」(Purpose Dignity Action)、「美國公民自由聯盟華盛頓州分會」(ACLU Washington)、「金縣公共辯護部」(King County Department of Public Defense)等。
支持者包括「西雅圖市中心協會」(Downtown Seattle Association)、「西雅圖酒店協會」(Seattle Hotel Association)、「The More We Love」以及生活或經營在擬議區域附近的居民和商家。
支持者認為,西雅圖市中心和北部地區所面臨的槍枝暴力和犯罪問題迫切需要政府介入和採取措施。這些支持者同時強調,雖然立法可以是解決問題的一部分,但僅僅透過法律手段可能不足以根本解決問題。他們主張,政府應該同時增加對治療藥物濫用障礙的人和從事性交易者的支持和服務投資。
9月17日的市議會會議再次吸引了大量公眾見證。在兩個半小時的會議中,有100多人提供了證詞。與9月10日相比,支持SOAP和SODA的公眾比例有所增加,但仍有大多數人表達了對這些新法律的反對。
Photo by Office of the May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