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编译)一份预计会引起争论的美国政府报告称,饮用水中的氟含量是建议限值的两倍,而这项研究则揭示了其可能对儿童认知发展的负面影响。
该报告基于对先前发表的研究的分析,标志着联邦机构首次「以中等可信度」(with moderate confidence)确定,较高水平的氟化物暴露与儿童智商下降之间存在关联。虽然该报告的设计并非旨在评估饮用水中氟化物的健康影响,但它惊人地承认了高浓度氟化物对神经系统的潜在风险。
根据美国疾病管制与预防中心(CDC)的说法,氟化物能够取代牙齿在日常使用中流失的矿物质,从而增强牙齿结构并预防蛀牙的形成。自20世纪以来,将低浓度的氟化物添加到饮用水中已被广泛认为是公共卫生领域的一项重大成就,因为这项措施显著降低了蛀牙发生率,并提高了整个社会的口腔健康水平。
佛罗里达大学研究员阿什利·马林(Ashley Malin)是一名研究孕妇高氟暴露对其孩子可能影响的科学家,她认为这份报告对于更好地理解氟化物对儿童智力发展潜在影响具有关键作用。她称这是同类报告中最严格的一份。
这份期待已久的报告上周三(21日)由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HHS)的国家毒物计划(NTP)发布。报告总结了在加拿大、中国、印度、伊朗、巴基斯坦和墨西哥进行的相关研究,这些研究显示,当饮用水中的氟化物浓度超过每公升1.5毫克时,与儿童的智商下降有一致的关联。
尽管该报告没有精确计算出在不同氟化物暴露水平下儿童可能损失多少智商点数,但它确实提供了一些数据范围。根据报告中的一些研究,接触高水平氟化物的儿童智商较低,具体下降了2到5智商点。
自2015年起,联邦卫生官员建议将饮用水中的氟化物含量设定为每公升0.7毫克,这项建议较前五十年的1.2毫克上限降低。而世界卫生组织(WHO)为饮用水中的氟化物设定了每公升1.5毫克的安全限值。
报告显示,约190万美国人(约0.6%的人口)使用的水源中氟化物水平达到或超过每公升1.5毫克。
马林说︰「这份报告的调查结果表明,我们需要考虑和研究有效的保护措施。」
这份324页的报告提供了关于高氟化物水平与儿童智力下降相关性的数据,但它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评估低水平氟化物的潜在风险,也没有探讨高水平氟化物对成人健康的可能影响。
长期以来支持在饮用水中添加氟化物以预防蛀牙的美国牙科协会(ADA)曾对新分析报告的早期版本和马林的研究提出了批评。当被要求对报告给予评论时,一位发言人透过电子邮件表示,该组织的专家仍在审查报告内容。
氟化物是一种自然存在于水和土壤中的矿物质。大约在80年前,科学家们观察到,在自然水源中氟化物含量较高的地区,居民的蛀牙发生率较低。这项发现引发了一场公共卫生运动,旨在透过增加氟化物的使用来改善美国人的牙齿健康。这种做法后来被广泛接受,并成为预防蛀牙的标准措施之一。
1945年,密西根州第二大城市大急流城(Grand Rapids)成为美国第一个开始在自来水中添加氟化物的城市。五年后,联邦政府官员正式支持这项措施,并继续推广水氟化作为预防蛀牙的有效手段,即使几年后含氟牙膏品牌进入市场后仍然如此。虽然氟化物可以透过多种途径进入人体,但研究表明,对美国人来说,饮用水仍是氟化物的主要来源。
公共卫生官员在2015年调整了饮用水中氟化物的建议水平,以解决一种称为氟斑牙(dental fluorosis)的牙齿疾病,这种状况会导致牙齿表面出现不规则的白斑或褐斑,而且在美国儿童中变得越来越常见。
美国环境保护局(EPA)规定水系统中氟化物的最高浓度为每公升4毫克,这个限制是为了预防骨氟骨症(skeletal fluorosis)。骨骼氟中毒是一种由于长期摄入过量氟化物引起的疾病,主要症状包括骨骼变脆、关节僵硬以及疼痛,严重时可导致残疾。
尽管氟化物对口腔健康有益,但近年的科学研究开始发现,过高的氟化物水平可能会对大脑发育产生负面影响。特别是对于处于发育阶段的胎儿和幼儿,他们的大脑对化学物质更为敏感,可能因为饮用混合了氟化物的水制成的奶粉而受到影响。动物实验进一步证实了这种担忧,研究显示氟化物可以干扰大脑中负责认知和行为功能区域的神经化学活动,可能导致学习记忆能力下降和行为异常。
2006年,位于华盛顿特区的一个私营非营利组织美国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NRC)指出,来自中国的有限证据表明,接触高浓度氟化物的人神经系统会受到影响。因此,该委员会呼吁进行更多的研究,以更全面地了解氟化物摄取对智力和其他神经功能的长期影响。
随着越来越多的研究显示氟化物可能对健康产生影响后,国家毒物计划于2016年启动了对现有研究资料的全面审查,目的是评估是否需要制定新的氟化物限制措施。
报告的初稿已完成,但最终版本的发布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推迟。特别是,一个由专家组成的委员会在审查过程中指出,现有的研究数据并不足以支持早期草稿中的一些结论,需要进一步的修订和更多的数据支持以确保其科学性和准确性。
国家毒理学计划主任里克·沃伊奇克(Rick Woychik)在一份声明中强调︰「氟化物作为一个广泛关注的公共卫生议题,对公众健康具有重大影响,因此确保相关研究的科学性和准确性至关重要。」
马林表示,对于孕妇来说,减少氟化物摄取是有意义的,不仅来自水,还来自某些类型的茶。此外,她提出了在饮料产品上标注氟化物含量的政策讨论的必要性,这可以帮助消费者做出更为明智的选择,尤其是对于那些需要特别注意氟化物摄入量的群体。
Photo by Johnny McClung on 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