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家芙克丝(Kate Fox)在《瞧这些英国佬》(Watching the English: Hidden Rules of English Behavior)谈到英国人聊天的潜规则便是天气,那如仪式般的对谈完全能套用在西雅图的冬天:「我恨冬天!」「是阿,该死的天气!」「又下雨!」「老天,市区交通一定糟透了!」
人类学家芙克丝(Kate Fox)在《瞧这些英国佬》(Watching the English: Hidden Rules of English Behavior)谈到英国人聊天的潜规则便是天气,那如仪式般的对谈完全能套用在西雅图的冬天:「我恨冬天!」「是阿,该死的天气!」「又下雨!」「老天,市区交通一定糟透了!」
出生副热带小岛,心情鲜少受季节更替影响,许多人苦口婆心叮咛勿低估西雅图的冬天,也都只当成玩笑在听。第一年冬季,不幸碰上「留学撞墙期」,为求课业过关只好披星戴月往返住处和图书馆间;雨老是不停,日照又日渐缩短,终于正式「西雅图化地」任由天气摆布。第二年稍有防备,但圣诞节周依旧进入冰点,美国人个个返乡团圆,大学区顿时像个死城,就连咖啡厅常客的表情都有些肃然,郁郁寡欢的我,这辈子从没如此期盼开学。
西雅图冬季日出时间约是早上八点半,常因外头还黑漆漆一片,在被窝赖到非不得已,才带着懊悔冲出家门。Isaiah 9:1这样说道: “A people who walked in darkness had seen a great light, for those dwelling in a land of deep gloom, a light has shone.” 西雅图的冬,就像「在黑暗里行走」,要看见「心底的光」只得各凭本事;有人跑Green Lake,有人吃Dim Sum,有人揉面团,而我,已不知在多少黑夜(早晨)走过数个街区,直到看见教堂那盏灯才能定心,回到书桌,又必定要有甜食和咖啡助阵。

酥脆的可颂,把冬天的低气压一扫而空。
Le Fournil Ltd Bakery & Catering
East Lake上这间法式烘培店,一早七点开始营业,下午两三点甜点便销售一空。偶尔血糖过低,便会不畏彻骨寒风从大学区越过大学桥(University Bridge),只为吃块酥脆的可颂,再把冬天的低气压一扫而空。

Piroshky小小的店面从内到外透出温暖的金黄色调
Piroshky Backery
在派克市场对面的俄罗斯烘培店,每每门庭若市,排队买面包的队伍总延伸到外,是观光客的热门景点;莫斯科卷、马铃薯蘑菇派、牛肉起司派等家传绝活,让Piroshky小小的店面从内到外透出温暖的金黄色调,吃过一次很难不上瘾,也难怪冬季课程结束那天便跳上公车直奔。

Chocolati是是巧克力爱好者的天堂
Chocolati
走进Wallingford的Chocolati,墙上是琳瑯满目的热巧克力种类,玻璃柜中陈列各样式的巧克力糖。如果曾幻想过被巧克力包围,这间专卖店兼咖啡厅(巧克力厅?)绝对是爱好者的天堂。

一见宛如「邓不利多办公室」的摆设,真会不禁微微一笑;西雅图,你叫我怎能不爱你。
Bauhaus Books and Coffee
吃完甜食当然要来杯咖啡。在Paramount Theatre和首都丘中间的Bauhaus Books and Coffee,有片梦想中的书柜,领到咖啡转身一见朋友口中宛如「邓不利多办公室」的摆设(佛客使呢?),真会不禁微微一笑;西雅图,你叫我怎能不爱你。
冬末,到San Diego念书的Lo传来讯息:「刚在我的衣橱前发呆了,突然好想穿这件那件…不过,那些好像是适合雨天的心情。明天下场雨吧!」原来南国天天艳阳高照,竟让她想念起西雅图的雨,殊不知北国这方,仍苦巴巴望着雨过天晴。一天,西雅图电视台KING 5在脸书放了张蓝天的照片,说是难得的景象要储存备用,图片上传不久,西雅图人敏感的天气神经也即刻启动,纷纷留下对天空的赞颂或玩笑话:
“Indeed can’t stop looking at this blue sky. Love it! As a kid I used to imagine a vast ocean when lying down the grass in a park in summertime.”
“The bluest skies you’ve ever seen are in Seattle!”
“King 5, whoever does your Facebook updates has a great sense of humor!”
是不是当阳光不再理所当然,那得来不易的晴天就显得更为澄澈?而这份盼望和与天气同甘共苦的幽默,或许正是西雅图人的冬季生存守则,其后才是救急的甜食或咖啡,然后,日复一日,当春天的脚步越近,当路人都成天使的表情,你会真的打从心底认为,这个为天空颜色同悲同喜的城市,怎会如此可爱。
吴象元 — 台湾人,天主教徒,华大杰克逊学院中国研究组研究生。一场泰北志工旅行,改变人生关怀方向;2011年前往西雅图,就此爱上这座四季分明的雨都,随后便以CIVICUS为题,书写行走于书本、咖啡和城市的小日子。
热爱摄影、电影、巧克力、纸本书、英国史、甜点配茶、跳跃和走路,成为留学生后爱上烹饪,尤其搭配食物的酱汁和饼皮。相信──跟随心底的声音,这世界就没有重力,肩上担负的重任也就不再沉重;把最好的分享给需要的,就是生命的完满。
个人部落格CIVICUS: yuan-civicus.blogspo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