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全美瞩目的华盛顿州基因改造食品强制标示公投提案,于去年大选时遭到选民否决。不过,今年随着议会会期展开,基因改造食物议题又再次成为焦点。究竟什么是基因改造食物?好处是什么?坏处又是什么呢?
备受全美瞩目的华盛顿州基因改造食品强制标示公投提案,于去年大选时遭到选民否决。不过,今年随着议会会期展开,基因改造食物议题又再次成为焦点。究竟什么是基因改造食物?好处是什么?坏处又是什么呢?
鼓吹基因改造作物的人说,这类作物不像传统作物,需要的有毒农药较少,对环境有利。但令批评者担忧的是潜在的风险,他们想知道所谓的利益究竟有多少。到底基因改造作物是环保美梦的实现,还是一场正在形成中的灾难?科学家正积极寻找答案。
两年前,一群生态骇客冲进苏格兰爱丁堡的一块农田,捣毁了种植的油菜。去年,美国缅因州一处白杨树实验林遭「夜半突袭队」闯入,砍倒了三千多株树。在加州圣地牙哥,抗议人士破坏了高粱作物,并且在温室的墙上喷漆示威。
这些暴行都是针对基因改造作物而来的,但是抗议人士的行动适得其反,因为他们所破坏的,全都是传统农作物。在每个案例里,那些行动派都把一般作物误认为基因改造过的品种。
原因不难理解。世界上已有4400万公顷土地种植了基改作物,可是从某个角度来看,那些作物都是隐形的。植入农作物的基因,你一个也看不见、尝不出、摸不著,或察觉它对环境的影响。光凭外观,你无从知道含有外源基因的花粉粒是否会毒害蝶儿,或是传播到几公里外使其他植株受精。最令人担忧的正是它的「隐形」。基改作物究竟如何影响环境?我们何时才会注意到这些影响呢?
土壤中的毒药可以少些?
农产公司自1990年代中开始宣传基改种子,向农友保证可降低有毒农药的用量。如今大部分基改作物都含有抗害虫或耐除草剂的基因,以大豆、玉米、棉花及油菜为主。植入抗虫基因的作物会自行制造杀虫剂,因此可望减少化学药剂的喷洒。耐除草剂的基改作物可耐受广效性除草剂,农人就可以摒弃针对特定杂草且毒性更强的化学药剂。农人总是希望尽量少用比较危险的农药,不过基改作物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劳作手续简化了(降低施用农药的频率及复杂程度),甚至可使产量增加。
但是所谓的「对环境有好处」却不易证实,因为植物不同、地点不同,结果必定随之而变。不过还是有些资讯可供参考,根据美国农业部统计,耐除草剂的作物不见得会降低农药的喷洒量,不过农人将使用比较温和的混合药剂。例如,农人要是种植了耐除草剂的大豆,就会避免使用最毒的杀草剂,而改用毒性弱、分解快的磷除草剂。
作物植入抗虫基因,也产生了优劣参半的后果。目前,抗虫害的特性是取自土壤中杆菌「苏力菌」(Bacillus thuringiensis,下文简称Bt)的一个基因。这个基因会促使细胞制造一种晶体状蛋白质,对某些昆虫来说是毒药,尤其是啃食作物的毛毛虫和甲虫,却不会伤害其他生物。不同的苏力菌菌株,各有不同的毒基因,影响的昆虫也不同,所以种籽生产商可以针对特定的作物,选用最适合的抗虫基因。
要界定基改作物对环境的害处,似乎比评估优点更为困难。多亏了几份负面的报告,目前大众注目的焦点集中在Bt作物;管理当局也正积极评估基改作物的风险。美国环保署于2001年已针对Bt作物发布重要的新规定,要求种籽生产商进一步证明这些作物的安全性,并能在农场中监控。
由于消费者的疑虑如排山倒海般而来,科学家正加速研究Bt和其他基改作物对环境的影响。他们想要知道的有:Bt作物如何影响「非目标」生物,例如无害的甲虫、鸟儿、蠕虫以及其他恰巧路过的生物?基因改造作物是否会授粉给周遭的植物,使抗虫基因流入野地,创造出不受控制的超级野草?以基因工程技术植入的抗虫与耐除草剂能力万一失效,使基改作物突然变得异常脆弱,这种机率又有多大?
野外生物要付出什么代价?
1998年瑞士的一份研究报告激起了广泛的疑虑,大家担心Bt作物可能会在无意中伤害运气不好的生物。研究是在实验室中进行的,科学家以玉米螟幼虫喂食蚜狮幼虫,发现吃Bt玉米长大的玉米螟会使蚜狮死亡,而普通玉米则否。一年之后,美国康乃尔大学的昆虫学者洛西等人提出报告,他们以沾有Bt玉米花粉粒的马利筋叶喂食大桦斑蝶幼虫,结果那些幼虫都死了。疑惧之火再度燃起。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劳作手续简化了(降低施用农药的频率及复杂程度),甚至可使产量增加。
然而,实验室可不比农田,许多科学家怀疑这些先期实验有何用处。他们指出,昆虫在实验室里摄取的Bt毒素,远超过牠们在外面的真实世界所摄取的量。因此研究人员亲下田野,到栽种基因改造作物的玉米田里测量花粉中的毒素,估计有多少毒素会飘落到马利筋之类的植物上,最后还需确定蛾、蝶幼虫的毒素接触量。大部分调查已经在2000年的生长季里完成,随后会向环保署提出报告。
但是事情还未尘埃落定。「证据根本就不够,」环保科学家协会的瑞斯乐指出,「基改作物对非目标生物的影响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个黑洞,环保署目前握有的数据太少,根本无法判断大桦斑蝶的问题是否严重,更遑论长期的评估。」
设立收容所
最后,不管基改作物种在什么地方,永远有个风险尾随,那就是演化。定期喷洒的农药,只要时间一久,害虫和杂草都会产生抗药性。
为使除草剂能有效对付杂草,孟山都等公司要求农人以负责任的态度使用农药,只在必要时才喷洒。为了延缓昆虫对Bt毒素产生抗药性,环保署规定,种植Bt作物的人必须挪出部分农地种植传统作物。举例来说,这些「收容所」可以种在Bt作物栽植区外的某个角落,也可以种成一排,把Bt作物一分为二。在收容所里,已经具备一点抗Bt毒性的昆虫与没有抵抗力的个体交配繁殖,就会稀释抗毒能力。根据孟山都的说法,Bt作物的商业栽植已经五年了,还没有发现能抗Bt毒性的昆虫。这家公司声称,种植Bt玉米和棉花的农人,约有90%遵守规定设立收容所。
但是,有些环保人士怀疑情况是否真的这么乐观,他们认为,那些非Bt作物收容所不是种植面积太小,就是设计太差,要期望昆虫长期不产生抵抗力,实在很难。纽约市非营利组织「捍卫环境」的资深科学家戈德伯格说:「2000年秋天的环保署会议中,科学家似乎都同意应设置更大更好的收容所,但是棉花农绝对不会同意。」更广泛的说,戈德伯格质疑基改作物究竟能为环境带来什么好处?她说:「不管要经过多少年,我们终会失去Bt这个对抗虫害的利器,然后必须寻找另一种化学武器。不少人把这一代生技作物当成某种新玩意儿,而非农业上的实质进展。」她支持比较持久的方案,包括仔细规划作物轮耕与有机农耕法,而非一味喷洒农药或改造作物基因。
「如果说每一种基改作物都会变成问题,其实是不公平的。」瑞斯乐说,「但我们现在仍须花心思研究那些风险,免得以后得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