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波三折的世纪「特金会」,12日终于在新加坡正式登场。美国总统特朗普与北韩领导人金正恩,在上午历史性的会谈后,双方于会后签署共同声明,确认「韩半岛完全去核化」等共识。尽管一切看似圆满,但空洞的协议内容,也不意外地惹来舆论讽刺。
此次特金会,是美国现任总统与北韩领导人,史上破天荒头一遭的高峰会。但事实上,美朝双方过去在1994年及2005年,已曾就朝核问题协商签署协议,却都随后纷纷「流局」,未能执行。此次特朗普与金正恩,在过去的协议框架上,进一步针对「韩半岛和平去核化」、「终止65年的韩战状态」以及「美国与北韩关系正常化」等3大项目进行会谈。
在核武议题上,特朗普态度十分坚定,在会前便要求「完全、可验证、不可复原的去核武化」(CVID);金正恩则希望,去核化能解禁美国带头对对北韩长年的国际制裁,并得到美方承诺,去核化进程不威胁金氏政权及北韩国家安全。两人在此立场上彼此不退让,会前频频叫阵的火药味,甚至让特金会一度在5月24宣布「泡汤」,峰回路转之下,又跌破众人眼镜「复活」举办。
「很高兴在新加坡跟你见面!」当地时间上午9点钟,美国总统特朗普与北韩领导人金正恩,各自驱车抵达峰会场地——圣淘沙岛的嘉佩乐酒店。韩国媒体报导,金正恩为展示「长幼有序」的礼仪风范,比较他年长近40岁的特朗普,早了7分钟抵达会场。
在嘉佩乐酒店的一排美朝国旗前,特金两人各自缓步走向对方,握手长达约12秒。然而或许是顾忌北韩国内舆论,加上北韩媒体亦罕见破格报导特金会,金正恩的神情比起上次「本是同根生」的「文金会」同胞会谈,显得较为内敛沉稳。两人握手后,前往准备会谈时,金正恩向特朗普说道:世人会认为,这一切是科幻电影里的幻想吧!
两人一改会前的针锋相对,一片祥和。特朗普向媒体表示,与金正恩同席「十分荣幸」,「我们将要进行一场伟大的会谈!我想,我们会取得巨大的成功!」金正恩亦表示:「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旧有的偏见跟作为蒙蔽了我们的视听,但我们能克服一切。」
双方在9点15分,正式展开一对一的私密对谈,各自仅有一名贴身翻译在侧。与此同时,与2位领袖同行的美朝代表团,也在场外会晤。会议进行约38分钟后,两人比表定时间更早地步出阳台,向国际媒体团挥手示意,金正恩面带微笑,特朗普则再次强调,会议「很好很好,关系好得很!」随后,双方展开幕僚代表团加入的扩大会议。
会议中,与特朗普一起坐上谈判桌的左右手幕僚有国务卿庞培奥(Mike Pompeo)、国家安全顾问波顿(John Bolton)等人;金正恩则协同副手——北韩劳动党中央委员会的副委员长金英哲、外长李容浩——等人。
同一时间在场外,促成特金会的重要推手——南韩总统文在寅——也在青瓦台与官员幕僚一同收看实况直播。文在寅表示,特金会前的夜晚,是个「失眠之夜」,颇为挂心美朝峰会。
据英国《独立报》报导,美国国防部长马提斯(Jim Mattis)稍早也向媒体重申他于11日特金会前夕的发言,表示北韩军方「一切静悄悄」,而美军驻南韩的2万8,500兵力,「是首尔跟华府要谈的」,不影响美朝峰会。
幕僚会议后,特朗普与金正恩依官方流程,从11点30分开始共进午餐。英国《卫报》记者伯格(Julian Borger)表示,餐叙上的气氛似乎较为放松,特朗普甚至向摄影师打趣:「你有帮我拍出美照吗?看起来人很好,又帅又瘦又完美的那种?」金正恩对此则表情略带惊讶。
午餐之后,特朗普突向媒体透露「两人将签署共同声明」,却又大卖关子,仅一再强调特金会「比任何人所想的都还要好」,不明言具体内容,掉足众人与采访团的胃口。约1小时后,美朝才终于正式签署共同声明。据《路透社》报导,共同声明共有4大重点:
- 美国与北韩依人民对和平与繁荣的渴望,致力共筑美朝新关系。
- 两国将为韩半岛的长久及稳定共同努力。
- 再次确认4月27日的「板门店宣言」,北韩将致力「韩半岛的完全去核化」。
- 美韩双方承诺寻找两韩冲突下的战俘、失踪军人(POW/MIA )遗体,并立即返还身分经确认者。
金正恩政权重申「韩半岛完全去核化」的立场,特朗普则同意承诺保障北韩安全无虞。签署仪式过后,特朗普表示「我们共度了很棒的一天」、「他(金正恩)真的很爱的国家!」、「我们还会见很多次面的」,给予特金会及金正恩极高的肯定。
会后,特朗普也不意外地在推特上,发出幕僚们开会的照片,邀功表示:「未来的后续工作已经在进行了!」并在接受媒体采访中表示,「我信任他、他信任我」。
另一厢在太平洋的彼端,伊万卡.特朗普似乎也挂心着特金会的进展,今早在推特上发表一则贴文,标明来自中文俗语,被认为是翻译自中国当地的流行语「你行你上,不行不要吵」。上海复旦大学的历史教授魏峰对此分析,该则贴文是在讽刺中国,「办不成大事的,不要试图来瞎搅局。」
不过,不为所动的中国外交部长王毅仍在特金会后发表声明,称特金会为「历史性的峰会」,肯定韩半岛无核化的共识,表示两人能好好坐下来平等对谈,实属不易。
但对于美朝峰会,记者伯格却认为,声明「言词含糊」,虽承诺将由美朝高级官员持续推展峰会的成果,但却与过去两次美朝的核武协议内容相似,并无突破性的进展,并且未提到CVID。
国际废除核武器运动执行董事(ICAN)芬恩(Beatrice Fihn)也同时在推特上批评:「根本没有废除核武的协议,这一切看起来比较像是一个核武俱乐部的欢迎大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