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bby Cheng 编译)刚刚过去的周六(21日)晚上,在加州洛杉矶县蒙特利公园市(Monterey Park)枪击事件发生之际,该市占多数亚裔人口的社区正在庆祝农历新年,将日历上其中一个最吉祥的日子变成了一场悲剧。
发生在舞星艺术舞蹈学院(Star Ballroom Dance Studio,简称舞星)的枪击事件发生在上周六晚上 10 点 22 分左右。据洛杉矶县警长罗伯特·卢纳( Robert Luna)说,枪手在离开现场前用半自动手枪在舞厅发射了42发子弹。事发时至少有一人在舞星外的汽车中被枪杀,警方认为凶手在进入舞厅前先开枪打死了该名受害者。
蒙特利公园警察在三到四分钟内到达枪击案现场,当时有大量人群涌出场地。枪击案发生大约20分钟后,嫌疑人带着武器出现在附近另一家名为来来的舞蹈工作室(Lai Lai Ballroom & Studio)。
周一晚上,26岁的布兰登‧蔡(Brandon Tsay)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安德森-库珀(Anderson Cooper),星期六晚间,他在加州阿罕布拉市(Alhambra)的莱莱舞厅的大厅里听到了「明显的金属声」。当枪手进入大厅时,他正在售票处工作,他很快就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人是个「麻烦」。与枪手搏斗期间,蔡将枪从凶手手中夺走,挽救了无数其他生命。蔡说︰「我只是有这种想法和肾上腺素的冲动。 我得出的结论是我需要做点什么,我需要夺走枪。我需要拯救自己和里面的人。」
据卢纳称,从枪手手中夺走的武器是一把9毫米半自动MAC-10手枪,带有一个加长的大容量弹匣,并似乎已经过改装。加州已禁止使用装有10发以上弹药的大容量弹匣。
不到一天内,枪手在30英里外的一辆白色面包车内被发现死亡。当时警局派了一支特警队。治安官指出,枪手是在自己造成的枪伤后死亡的。卢纳说,调查人员还在货车内找到了凶手另一把Norinco 7.62 x 25手枪。
到目前为止,治安官表示凶手有「有限的犯罪历史」,并指出其在1990年因非法持有枪支被捕。他们在蒙特利公园以东约80英里的的老年社区赫米特西湖区(The Lakes at Hemet West)搜查凶手Huu Can Tran的家时,发现了数百发弹药、一支 .308 口径步枪、各种电子设备和证据,这些证据使官员们相信他正在制造自制枪支消音器。
包括他的前妻在内,三个认识凶手的人告诉《CNN》,他曾经是舞星舞厅的常客。他曾在那里教授舞蹈课,但目前尚不清楚他最近几年来访的频率,而且当局仍在调查他是否认识任何受害者。洛杉矶县地方检察官乔治·加斯科恩(George Gascón)告诉《CNN》︰「这显然是有针对性的。显然他知道他要去哪里,而且他对这两个地点都很熟悉。」
该市市长罗霈霆周二表示,他希望舞星舞厅能再次成为社区的安全场所︰「这是人们社交、学习跳舞的地方。我们希望确保这个舞厅继续蓬勃发展,让人们感到安全,因为他们可以进行社交活动。」
行凶动机
一名凶手的前朋友说,72岁的Huu Can Tran长期与其他亚洲移民格格不入。
虽然警方一直在努力找出事件的动机,但他们推测凶手周六闯入舞星舞厅并开枪时可能是针对他的前妻。前朋友说︰「他们已经离婚近20年了。他的前妻也喜欢跳舞,所以很多时候,他们会在聚会或活动中撞到对方。」
而且Tran经常将卡车运输业务的倒闭归咎于他前妻。记录显示,他于2002年在蒙特利公园注册了一家名为Tran’s Trucking的公司,他的公司在两年后倒闭。该男子称是凶手前妻说服他关闭公司,再卖掉卡车。
同时,这位朋友表示Tran也对两个场馆的舞厅顾客,尤其是一些舞蹈教练感到不满︰「他总是抱怨老师说他的坏话,或者想对他做坏事。我不太确定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但他总是抱怨。他认为那些教练对他不友好,试图将他开除出团。」
另一名曾与凶手居住的前租客并要求匿名的男子说︰「我认为他的整个人生都在走下坡路。他没有工作,他卖掉了自己的财产,几乎没有朋友,我相信他没有亲密的朋友。没有家人、没有孩子、没有工作,也没钱。他感到失望和绝望。」
该男子曾在Tran拥有的公寓大楼里住了七到九年。他说他们自他在2015年搬走后就没有联络,Tran拒绝偿还该男子的保证金。法庭记录显示,男子在小额索赔法庭获得赔偿,当时的法官站在租户一边。
一位也不愿透露姓名的前邻居说,他们在街对面生活了大约二十年。这位知情人士说,Tran安静而有礼貌,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独来独往。这位前邻居说,当时Tran的名字叫「安迪」,经营著一家地毯清洁公司,有时会免费清洁邻居的地毯。他说虽然Tran并不富裕,但他买得起一辆停在车道上的二手劳斯莱斯。他还回忆起看到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这处朴素的房产上,与Tran自杀时乘坐的那辆一样。
但他对Tran最清晰的记忆是15年前,当他醒来时,就看到Tran和一位女人在街上吵架。邻居说当时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两人在摔盘子和车牌,Tran冲著女人大喊大叫。
费城坦普尔大学心理学和神经科学教授劳伦斯·斯坦伯格(Laurence Steinberg)表示,Tran不符合大规模枪击案的典型特征。斯坦伯格在一份声明中说︰「我们从联邦调查局的数据中得知,美国暴力犯罪的高峰年龄在19岁或20岁左右,而且多年来一直保持稳定。所以这似乎是一个发展时期,人们实施暴力行为的风险更大。」
11名受害者身份
验尸官说,11名受害者年龄从57岁到76岁不等。联邦众议员赵美心(Judy Chu)称,星期六晚上杀死11人的枪手「在农历新年这个本应欢乐的夜晚将他们从家人身边带走」。
以下是经·洛杉矶县验尸官办公室确认的受害者名单︰
My My Nhan, 65
Lilian Li, 63
Xiujuan Yu, 57
Muoi Dai Ung, 67
Hongying Jian, 62
Yu Lun Kao, 72
Chia Ling Yau, 76
Valentino Marcos Alvero, 68
Wen Tau Yu, 64
Ming Wei Ma, 72
Diana Man Ling Tom, 70
据台湾驻洛杉矶的实际外交代表台北经济文化办事处称,两名台湾裔美国人也是是次事件的受害者。此外其他遇难者中至少有一名是中国公民,其中一名遇难者Alvero是菲律宾裔美国公民。
Alvero的儿子告诉《CNN》,他的父亲本打算在大约一年后退休回到菲律宾。他说他的父亲在舞厅度过了空闲时间。Val Anthony Alvero谈到他的父亲时说︰「他会在房子周围跳舞。」
另外一名受害者My My Nhan,根据她家人的一份声明,她热爱跳舞,并在她遇害的舞蹈工作室度过了很多年。Nhan的舞蹈教练Maksym Kapitanchuk告诉《CNN》,她很高兴能和她在一起︰「她总是会微笑。我甚至认为我从未见过她不带微笑,即使透过面具我也能看到她微笑的眼睛。她是全班同学、任何派对、任何班级的开心果。」
目击者称,枪手星期六晚上开枪时,大约有50人在舞蹈室里。除了11名死者外,还有约9人在枪击中受伤。
朋友们说,72岁的Ming Wei Ma是一名舞蹈教练,在社区里以耐心和善解人意有名。他们说他为了拯救他人而献出了生命。他的朋友埃里克·陈(Eric Chen)说︰「马先生在舞蹈界非常受爱戴和尊重,他已经这样做了20多年——他试图阻止枪手,但他去世了。」
Alvero的家人发表了一份声明,称这位68岁的老人是慈爱的父亲、敬业的儿子和国标舞爱好者︰「这个社区不得不哀悼因枪支暴力而失去我们所爱的人。我们感到沮丧。」
Yu Lun Kao来自南艾尔蒙地(South El Monte)。他的舞伴说Kao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免受射手的伤害,从而挽救了她的生命。与Kao在同一间公寓里住了20多年的邻居露丝·奥尔特加(Ruth Ortega)说︰「现在很难接受,因为显然这是我们认识的人,而且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他们说Kao总是一个善良的人,有园艺天赋,他喜欢他的植物,并且总是与所有邻居相处融洽。
Diana Tom在枪击事件发生一天后在医院去世。她的家人发表了一份声明,称她是「一位勤奋的母亲、妻子和祖母,喜欢跳舞」。声明说对于那些认识她的人来说,她是一个总是竭尽全力为他人付出的人。
Photo by David von Diemar on unsplash